一件乾隆清宫执壶竟有罕见的“中西联名”，揭开铜胎画珐琅器的神秘面纱

“遥望(yáowàng)奥林匹斯——古希腊人的理想生活”展览现场。 在白俄罗斯(báiéluósī)莫吉廖夫州，当地儿童(értóng)展示制作的“纸鸢造梦·框景成诗”作品。 “亚述(yàshù)之王：亚述巴尼拔”特展上的文物。 （文章(wénzhāng)配均图由作者提供） 日前，由国家文物局博物馆与社会文物司、北京市文物局、北京市通州区人(rén)民政府主办(zhǔbàn)的第三届策展人论坛在北京城市(chéngshì)图书馆举办。作为(zuòwéi)2025年国际博物馆日中国主会场(zhǔhuìchǎng)配套活动之一，论坛邀请国内多个博物馆的策展团队(tuánduì)代表，分享策展理念与思路。通过案例剖析、专家点评、现场互动等方式，老中青三代策展人从不同视角对博物馆策展进行了探讨与交流。 本报约请苏州博物馆(bówùguǎn)、安徽博物院、天津博物馆相关策展(zhǎn)人，通过讲述各馆(gèguǎn)近年策划的国际交流展，展现博物馆在中外文化交流、文明互鉴中发挥的积极作用。 一方(yīfāng)展厅，交汇温润星光 去年(qùnián)夏天的(de)一个寻常午后，我照例来到安徽博物院“遥望奥林匹斯——古希腊人的理想生活”展览的展厅。这是我策划实施的一台(yītái)国际引进展，我常会到展厅观察观众的参观状态，和他们交流。 那天，我发现一位年轻的女孩驻足古希腊(gǔxīlà)诗人品达雕像前，默默地(mòmòdì)与“品达”对视良久，那份专注的凝视吸引(xīyǐn)着我站在旁边看了很久。突然，她对着“品达”笑了一下，这一抹会心的笑容瞬间击中了我。于是我上前询问她为何对这件展品情有独钟。女孩告诉我，品达雕像让(ràng)她想到(xiǎngdào)了老家歙县的牌坊。她说(shuō)，古希腊人给品达塑像，是为了纪念这位诗人，歙县的牌坊也是为了纪念表彰杰出的人，这是人类在用(yòng)不同的方式颁发出同样意义的勋章。 她的(de)(de)这番话让我回想起开展当天的凌晨。我站在展厅中央，环顾四下，看着那些跨越山海而来的文物和我们院藏文物一起，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，像是(shì)散落在时间长河里的星辰。那一刻，我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拾星者，得以用展线作银梭将它们串联成新的星图——这星图里有雅典娜(yǎdiǎnnà)的荣光(róngguāng)，也有西王母的“神性”；有陶绘酒罐的多彩，也有青铜酒器的厚重。不同文明的星光交汇于一方展厅间，文物虽不会说话(shuōhuà)，但(dàn)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掷地有声的宣言——文明的故事从来不是孤立的叙事，文明更从无高下之分，虽有山海之(shānhǎizhī)隔，仍可同频共振。 策划这台展览时，我一直在思考如何能让观众(guānzhòng)与展览产生共鸣(chǎnshēnggòngmíng)共情，进而有所感、有所思、有所得。在阅读了(le)大量资料又系统梳理展品后，我选择以全人类共同的(de)命题——对“理想生活”的追寻作为展览主题，又设计了器物层面的直接对话，选择3件安徽博物院(bówùyuàn)的馆藏文物，从器物自身的文化(wénhuà)意义、图像内涵、创作技艺与艺术表征方面，同古希腊文物展开对比，实现古代(gǔdài)中国文明与古代希腊文明之间具象(jùxiàng)且直观的交流与对话，也让观众感知(gǎnzhī)“和羹之美，在于合异”，所谓文明互鉴，并非将差异熨平成雷同的布匹，而是让每根丝线在交织中愈发光亮。 近期，我们正在筹备输送至日本展出的(de)(de)“徽州古建筑文化展”。为了讲好故事，我们到徽州地区调研(diàoyán)展品、拜访三雕技艺传承人，期望(qīwàng)能在展览中加入(jiārù)更多鲜活的元素，设置更多互动的空间，让日本观众不止能看到，也能触摸到，更能参与到，通过指尖的温度和参与的快乐更深切地感知徽州文化的精妙。 站在(zài)新安江畔看着江上(shàng)来往的船只，我想或许我们也是这文明长河上小小的摆渡人，以展览为舟楫，载着文明的物证，在世界的港口穿梭。当展览落幕、作品(zuòpǐn)归航，真正留下的或许不是某一件(yījiàn)具体艺术品的精美，而是不同文明对视时产生的微妙震颤。这种震颤在岁月的长河中转瞬即逝，却能在人类文明的深海里激起(jīqǐ)涟漪阵阵。 博物馆的(de)展厅可以丈量，但文明的疆域永远辽阔，当我们以开放之姿搭建对话的舞台，那些建筑构件上(shàng)的斑驳、刻刀上的流转、雕塑上的神性、屋檐下的烟火，终会在(zài)人类共同的精神原乡相遇、相知。 双向对话，书写生动(shēngdòng)篇章 在天津文化中心，坐落(zuòluò)着一座已有107年历史的(de)百年大馆——天津博物馆。在做好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基础(jīchǔ)上，天津博物馆正以文物(wénwù)为笔，让静态的文物成为动态的文化使者，深耕“引进来”与“走出去”双向交流(shuāngxiàngjiāoliú)，在“一带一路”的画卷上书写着中外文明互鉴的生动篇章。 2024年5月，天津博物馆的“瞬间与永恒——波兰(bōlán)琥珀文化艺术展”受到广泛关注。展厅(zhǎntīng)现场(xiànchǎng)，波兰琥珀雕(diāo)塑《猎豹》吸引了众多摄影爱好者(àihàozhě)，与天津博物馆藏清代琥珀卧兽形成奇妙对话，东方的含蓄与西方的张扬，在琥珀的晶莹中达成美学共识。期间，波兰驻华大使馆专门为展览组织创制了3件具有浓郁文化特色的蛋(dàn)雕作品，黑色(hēisè)蛋体上雕刻的图案分别为中国国宝大熊猫和波兰野牛，体现了中、波两国文化元素的交融。 2024年10月(yuè)至2025年2月，天津博物馆举办的(de)“黄金武士与富饶草原——哈萨克斯坦历史(lìshǐ)文物展”吸引125万观众。展览不仅(bùjǐn)全面展现哈萨克斯坦草原文明(wénmíng)的辉煌，实证丝绸之路上的交往交融交流，还通过主题芭蕾、特色体验和学术研讨，深化了中哈文化交流。 去年6月，天津博物馆团队带着(zhe)精心筹备的“东方雅韵”主题展踏上白俄罗斯的土地，在(zài)莫吉廖夫州立艺术(yìshù)博物馆精彩(cǎi)亮相，这也是津莫结好五周年的特别献礼。展览中(zhōng)的展品宛如一扇扇窗户，透过它们，海外(hǎiwài)观众得以一窥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。其中，以天津博物馆代表文物“清乾隆款珐琅彩芍药雉鸡纹玉壶春瓶”为原型的工艺品格外引人注目(yǐnrénzhùmù)。展览现场，天博青年策展人赵晓月注意到一位白发老人长久地站立在展柜前，当讲到这件瓷器融合了诗书画印4种艺术形式时，老人突然用俄语说“这和我们的珐琅彩有奇妙的呼应”。这种(zhèzhǒng)跨越时空的文化共鸣，让我们深感欣慰、备受鼓舞(gǔwǔ)。 不久后的(de)9月，“东方雅韵——中国(zhōngguó)文化(wénhuà)艺术展”2.0版本及“天涯共此时(tiānyágòngcǐshí)”中秋文化体验活动在西班牙(xībānyá)马德里中国文化中心举办。天津博物馆首次将体验工坊带进马德里社区，当地儿童在欢声笑语中沉浸式感受中华传统技艺，一位当地女孩专注地用(dìyòng)拓印工具复刻杨柳青木版年画，她指尖(zhǐjiān)起落间，寓意吉祥的“连年有余”图案逐渐清晰。工坊结束后，大家拿着自己拓印的团扇、亲手捏制的中秋兔子与老师合影，还放飞了自己动手着色的迷你风筝。 今年10月，天津博物馆(bówùguǎn)将开启一段新的(de)文化交流之旅。60件（组）珍贵文物藏品将远赴哈萨克斯坦国家博物馆，举办“文明印记——中国古代工艺文物精华展”。青年策展人乔岳和她的同事目前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(chóubèi)，希望通过文物，向海外观众展现中国古代工匠的无穷智慧与(yǔ)创造力，传递中华文化数千年来(lái)对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。 从(cóng)渤海之滨(zhībīn)到第聂伯河畔，从华北平原到哈萨克草原，天津博物馆的文物之旅仍在继续。日前，与拉脱维亚的首次合作展览也即将拉开帷幕。这些项目不仅(bùjǐn)是展览的叠加，更是(gèngshì)文明对话的升级。这些跨越山海的文化交流，也诠释着一个(yígè)朴素而深刻的真理：文明因交流而多彩，文明因互鉴而丰富。 一年(yīnián)一展，看见世界文明 在刚刚过去的国际博物馆日中国主会场活动上，苏州博物馆联合大英博物馆举办的“亚述之王：亚述巴尼拔”特展获评第二十二届（2024年度）全国博物馆十大陈列(chénliè)展览精品“国际及(jí)港澳台合作(hézuò)奖”。 “亚述之王：亚述巴尼拔”特展是苏州(sūzhōu)博物馆“世界文明史”系列(xìliè)展览的第三期。在此之前，苏州博物馆已经陆续推出了“罗马：城市与帝国”特展和“古希腊人：运动员(yùndòngyuán)、战士与英雄”特展。 做这个系列的初衷，是有感于(yǒugǎnyú)国外(guówài)博物馆能长时间展出中国文物(wénwù)，而中国的博物馆往往(wǎngwǎng)很难长时间展出国外文物。我们希望能改变这个现状，让中国观众无需走出国门，就能感受世界文明的魅力。苏州博物馆整个“世界文明史”系列展都对(duì)观众免费开放，以一年一展的形式，为观众带来一场场精彩纷呈、内容丰富的视觉与思想盛宴。 不同于我们此前举办的古罗马与古希腊题材特展，“亚述”对国内观众来说，是一个相对陌生的词汇。如何(rúhé)将这个(zhègè)一度湮没在风沙中的文明古国呈现在观众面前？我们策展(cèzhǎn)团队从内容、展陈、数字化、传播、文创等方面做了(le)很多尝试。 在展览叙事上，“亚述(yàshù)之王：亚述巴尼拔(bāníbá)”的(de)策展切口非常小，选择以亚述帝国全盛期的君主亚述巴尼拔为关键人物展开叙述。考古(kǎogǔ)文物所呈现的亚述巴尼拔，兼具了帝王、军事家、学者、诗人、图书馆缔造者、猎狮勇士等不同身份。我们就从他传奇的军事成就和重视文化艺术传承的两个特质出发，设置了8个单元，全方位展示亚述帝国的辉煌(huīhuáng)历史与丰富内涵(nèihán)。展览精选149件涵盖浮雕、家具、配饰等门类的大英博物馆藏亚述精美(jīngměi)文物，其中(qízhōng)大多数文物是首次离开英国展出。 在(zài)丰富展览(zhǎnlǎn)故事性和审美价值的(de)同时，我们尝试从学术史角度展示亚述考古(kǎogǔ)与亚述学研究历程以及亚述遗址保护等当代学术面向。比如，在展览第四单元，我们重点展出《吉尔伽美什史诗(shǐshī)》等众多曾经收藏在亚述巴尼拔图书馆的泥板文献。它们记录了亚述的社会生活与亚述人的精神世界，也反映了亚述图书馆的组织方式。 浮雕类文物(wénwù)的艺术呈现原本是较为平面的，经过漫长的历史变迁(biànqiān)，观众很难想象这些图案和景观原本的面貌。为了帮助观众沉浸式感受(gǎnshòu)(gǎnshòu)亚述艺术魅力，我们结合前沿技术与研究成果，尝试在不损伤文物的前提下，用投影复原浮雕文物的色彩。同时引入气味体验、填色体验、场景复原、动画展示等多重(duōzhòng)感官的形式(xíngshì)设计，让观众的感受变得更加立体、多元。 在全景呈现亚述文明的同时，我们还希望用展览语言，增进文明交流互鉴。2024年(nián)7月，苏州博物馆(bówùguǎn)推出“东周时期的洛阳(luòyáng)与苏州”特展(tèzhǎn)，与“亚述之王：亚述巴尼拔”特展，共同呈现了同一历史时段中外文明的精彩对话。 通过系列展讲述世界(shìjiè)文明的(de)(de)历史其实是一项巨大(jùdà)的挑战。本次展览结语采用拉丁谚语“循此苦旅，以抵繁星(fánxīng)”。很多观众通过线上线下各种渠道反馈给我们，他们很喜欢这样“留白式”的收束。我们也相信，文明交流的历程也许是一段段“苦旅”，但通过一个个“世界文明史”展览的多元呈现，总能让更多人找寻并(bìng)感受到人类多元文明的璀璨星光。 来源：人民日报海外版(hǎiwàibǎn)